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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進入藍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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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薩西恩王國唯一的大魔導,埃蘭享有整個王國最高級別的資源供應,他的法師塔坐落在安東尼魔法學院的最裏面,與王宮成掎角之勢,是王城中數一數二的風景。

當然,這就和王宮是一個道理,所有人都可以站在王城廣場上擡頭進行觀賞,但也僅限於此,一般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被允許踏進那兩棟建築一步。

不過這並不妨礙百姓們對王城和法師塔所散發的熱情,他們會感嘆那兩棟宏偉的建築,並樂此不疲地編織著一個個屬於那裏的傳說悄然流傳。

這種傳言是不被限制的,老國王對此總是采取寬容的態度,他甚至有時還會讓弄臣從市井之中找幾個說唱藝人,讓他們到王宮來,講一些最新流的“紅堡傳說”給他聽。

紅堡,這是薩西恩王宮在外界流傳的名稱,它的原名是一個冗長乏味的詞組,但卻由很多高貴溢美之詞組成。但在王室的傳言中,就算是當年第一個下令給王宮取名的薩西恩一世,都沒有完全記住那個冗長乏味的名字,反而是“紅堡”這個他在偶然間喊出的名字,一代一代的傳承了下來。

於是,現在除了正式的史書文獻或者來往公文中,會采用那個大家都記不得的名字外,其餘的時候所有人都稱呼王宮為紅堡。而與之相對應的,則是藍塔,也就是埃蘭如今居住的地方。

這座塔的歷史和薩西恩王國一樣長,據傳是當年同王宮一起被建造的,只有當代最頂尖的法師才允許入駐最高層,他將擁有對整座法師塔的使用權和居住權。

而當這位法師不管是隕落還是壽終正寢後,法師塔內的一切都將交由下一名繼任者處理,而之前最高法師的弟子們如果不是繼任者,那就只能帶走屬於最高法師私人的一些遺物。

藍塔是屬於所有薩西恩王國法師們的,這已經成為了法師界的默認鐵律,違反者將會被視為全民公敵加以追殺。

瑪莎此時就站在了藍塔下面,雖然理論上她應該先去拜見國王,得到他的接見後再去忙自己的私事。但不管是盧歇爾還弗丁等人,卻都建議瑪莎先來拜見埃蘭魔導士將事情緣由弄清楚,他們總不能毫無準備的就去見國王。

那太危險了,容易陷自己為被動。

於是,為了履行身為弟子和領主的雙重義務,瑪莎穿著簇新的淺藍色初階法師袍、身背一根鑲嵌著紅曜石的赤木法杖、左手還提著一小箱子書做禮物,獨身一人硬著頭皮來到了藍塔之前。

藍塔的警戒範圍內並沒有什麽崗哨的存在,沒人會發瘋地想來攻打這裏,這可是連墻上石磚都能用來殺人的最高法師塔,唯一能被攻陷的方法也只能是從內部開始——但是藍塔的內部,居住著薩西恩王國唯一的魔導士,偉大而恐怖的埃蘭閣下。

所以要攻打藍塔什麽的……簡直……呵呵……

外人進入藍塔是需要檢測資格的,而且最高只能到第二層,就算是國王陛下親臨也不例外。這倒不是說魔法蔑視皇權什麽的政治問題,單純是因為實力原因——如果一個人既不會浮空術,也不能跳得很高,那麽為了安全著想,最好就在下面待著。

不過對於法師而言,條件就要寬松多了,而且如果你碰巧有個導師或者其他什麽熟人在三層或者更高的地方工作,那麽也許就有機會上去看看。但前提是他們願意浪費三個月一次的邀請機會,而且你得是個法師。

接待處就設立在一樓靠近大門的地方,一張破破爛爛的桌子,一把似乎只有三條腿的寬背扶手椅,坐在上面昏昏欲睡的一個老女巫,就是構成接待處的全部組成要素。

老女巫的頭上歪戴著一頂油膩膩、臟兮兮的黑色尖頂帽,因為瞌睡的原因,隨著她的每一次點頭而下滑一點點,幾乎馬上就要掉到地上去了。但如果肯花時間繼續觀察一會,那麽就會發現每當帽子滑到最低點的時候,就會奇跡般地又回到了她頭上的正中間,然後繼續重覆著這一運動詭異。

“你好,我是初階法師瑪蒂爾達-西奧多,我想見我的導師。”

瑪莎走過去禮貌地叩了叩桌子,將老女巫從周公他老人家那裏叫了回來……當然,這個世界裏或許應該叫黑夜與幻想的夢之女神,但實際含義其實都是差不多的。

“導師……”老女巫顯然不太樂意被叫醒,勉強睜開渾濁的雙眼瞥了一眼瑪莎,耷拉著眼皮不情願地從桌子下面掏出了一個銹跡斑斑的銅牌,“當啷”一聲扔到了桌面上,“每個人來這兒的人都找導師……誰會那麽蠢就叫這個?”

瑪莎尷尬地笑笑,她這不是太緊張了麽,就算原主進過無數次法師塔,但她可是第一次。不過話說回來,有提示的話,為什麽不從一開始就放在桌子上,非得等人問了後才拿出來,這不是成心的麽。

雖然心中腹誹著,但瑪莎也沒打算真的去質問什麽,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她後臺夠硬,也沒必要用在攔路的小鬼身上。而且,誰能肯定眼前這個身形佝僂的幹癟老女巫就一定是小鬼,而不是小鬼背後的什麽人呢?

所以瑪莎也只是笑笑,低頭拿起那塊被扔在桌上的銅牌,舉到眼前仔細觀察一陣後,這才發現上面並不是空無一物。除了分布不規則的銅銹之外,還有密密麻麻的很多名字漂浮在上面。

不過比較坑爹的是,這些名字不僅沒有按照一般登記簿、或者聯絡簿那樣按照首字母進行排列,而且還他喵的不是靜止的——沒錯,每一個名字都在動,甚至每一個字母都有自己獨特的蠕動軌跡。

而且它們的運動方式也都不盡相同,有的在快速做垂直運動,從上到下快速滾動循環播放;有的則慢悠悠地隨機漂浮著,沒有固定的軌跡,完全憑自己高興;更有甚者還會聯合起來,故意隱藏彼此間不同的幾個字母,讓它們看起來全部都一模一樣。

但如果僅僅是這樣,瑪莎還不至於抓狂,但這些字體的奇葩之處就在於,它們會持續折磨一個人的神經。如果這都沒能讓抓著銅牌的家夥放棄尋找,它們就會小小的自我進化一下——或者用突然變化的多彩顏色擾亂人的視線;或者將自己的字體進行拉伸變形使之看起來與之前不同;或者幾個完全同名同姓的名字幹脆把自己疊在一起,借此讓人無法選擇。

”如果不是它們每個名字的後面都會跟隨著一個法師等級頭銜做後綴的話,瑪莎恐怕真的

瑪莎幾乎就沒有辦法了。但若是以為這是它們的弱點,可以加以利用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這些家夥總能找到很多隱藏後綴的方法——例如把小尾巴藏在別人的字母後面,或者幹脆就是銅銹裏。”

足足有一個帕時的時間,瑪莎都在費勁地和這些小東西們玩“找你妹”的游戲,直到眼花得實在不行時,才在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銅銹後面,將“埃蘭(魔導士)”這個不情不願、沒來得及藏好小尾巴最後一個字母的名字拽了出來。

“終於找到你的導師了?”

守門的老女巫早就從瞌睡中清醒過來了,事實上在這1帕時之內,她一直饒有興趣地觀察著瑪莎,直到對方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見瑪莎還用手指按著那個掙紮著試圖逃跑的名字,老女巫咧嘴笑了幾聲,露出了失去門牙的黑洞。

“你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法師。還從來沒有誰會願意犧牲自己的時間去和這些小家夥們玩玩……你知道的,他們總會用一個法術就解決所有問題。不過那就失去了很多樂趣不是嗎?”

老女巫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接過了瑪莎手中的銅牌:“好了,現在讓我看看,能教出你這樣有趣法師的家夥會是哪一個……埃蘭……魔導士?哈,原來是那個學術瘋子,怪不得!現在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說得通泥煤!你臉上那副“原來如此”的換讓大悟是怎麽回事!敢不敢正經一點,直接告訴我別人都是怎麽節省時間一次過的!

瑪莎在心底默默吐槽著,但臉上還是堆出了矜持的禮儀性笑容,就好像那個老女巫根本沒對她說什麽奇怪的話一樣。

好在老女巫也沒有繼續浪費瑪莎時間的打算,她對那塊銅牌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然後上面所有的名字就好像士兵聽到了集結號一樣,突然都停止了運動,並且變成了統一的字體規規矩矩地按照首字母順序進行了排列。

瑪莎的臉在這一瞬間火辣辣的,有一種將老女巫直接滅口在這裏的沖動。如此方便就能解決問題,那麽自己之前的那一個多帕時算什麽?被當成耍猴戲的免費給人參觀嗎?也許她該慶幸,見到這一幕的人只有眼前的老女巫一個,否則那才叫無地自容。

伸出蓄著長指甲的手指,老女巫像是愛撫情人一樣,在埃蘭(魔導士)的名字上摸了幾下,等到名字呈現了一種亮藍色的光芒時,才對瑪莎指了指之前大門所對著的墻壁。

“直走,上樓梯,他在頂層等你。”

瑪莎轉頭望向對方所指的地方,之前的墻壁中央出現了一道紫色的光幕,看起來像是傳送門之類的東西。沒有遲疑,瑪莎對老女巫道了聲謝,之後走向了光幕那邊。在她邁進光幕一只腳後,身後又傳來了老女巫的一句叮囑。

“別在路上停留太久,樓梯只能保持10分鐘。”

“謝謝您,再會。”

瑪莎探出身子向老女巫那邊揮了揮手,然後重新走進了光幕,反正她也沒打算在上樓梯的時候多做停留,就算是真想參觀的話,也要等辦完了正事再說啊。況且法師塔什麽的,不都差不多麽,她自己又不是沒有,也沒什麽好參觀的。

就算這座藍塔占地面積稍微大了一些,但和自己金手指裏的那座法師塔應該是大同小異吧,除了繞墻的一排排書架外,就是一些魔法材料和連進材料堆放在四周,最多就是東西更多一些、人更多一些吧。

這樣想著的瑪莎很快通過了那個紫色光幕,但眼前的情景讓她大吃了一驚,完全顛覆了她對法師塔的認知——如果不是確信自己走進的是藍塔,瑪莎差點以為她進入的是某本書裏的某學院的公共休息室。

這是一個只要看到就很容易和“休息”、“家”、“溫馨”之類詞語聯想到一起的地方。溫暖的爐火、慵懶坐著的人群、繚繞在鼻尖的食物香氣還有那低聲的聽談笑,無一不從旁作證了這點。

看到瑪莎進來,一個身穿褐色法師袍的男人站了起來,對瑪莎舉起了他手中的木質啤酒杯,大笑著朗聲開口:“幹杯!為了這1帕時的美好休閑時光——為了挑名字而眼花的小姑娘!”

臥槽!

除了這個詞之外,此刻的瑪莎心中再沒有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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